20/12/2017
【生活如她】探索女人的情慾喜悅 舞蹈藝術家黃碧琪:身體無法說謊
「我覺得文字有好多修飾,說話有很多『語言偽術』,不太直接,也不真誠,但身體無法說謊,痛就是痛,不快的時間便想蜷縮起來,開心的時候你會很想伸展身體,對我來說,舞蹈就是身體給予我最真誠的方法,我希望以此為方向跟其他人分享我的想法。」對於舞蹈藝術家黃碧琪(Rebecca),她的身體,她的舞蹈就是這麼一件純粹的事。
當一個人願意真誠面對自己,她便以自己最赤裸的方法與世界對話:「舞台是我真正與這個世界連結,有我的觀眾,會給予我回饋與反思,究竟我正在做的對於他們有何真正的意義。」
最真誠的方法
Rebecca剛剛完成了《女身》的演出,接著便到外國參與舞蹈節,剛回來的她跟我笑說年紀不輕,要應付接連的排練會累,不過,身體最誠實,在跟我們示範動作時,她卻是投入地、流麗地完成,完全不見她口中的疲態。倒是跳舞多年這點是真的,她在演藝學院主修現代舞與編舞,畢業後,一往無前地跳。
第一次接觸Rebecca的作品不是她的獨舞《女生》,是《19841012》──她與媽媽十分鐘的舞台。Rebecca邀請了不是專業舞者的媽媽上台,兩人之間以布幔相連,一鬆一緊是生命誕生至成長的歷程,是母女情感的牽扯。看到這幕,你會明白她所說的「真誠」。
「她」的身體與情慾
裸色的緊身舞衣在昏暗的燈光下與肌膚相融。舞台上有一個赤裸的女人,一個呆坐凳上的男人,還有隨著女人舞動時緊纏不休的黑影;
她在興奮地舞動她的身體,他沉默不語地凝視。
剛在賽馬會藝壇新勢力的演出是《女身》的第三個版本。因為Rebecca對男與女關係的興趣成就《女身》的雛形,對於她,藝術作品有自己的生命力,當作品用了許多女性的身體語言,她開始對女性的身體感興趣。
「在作品開首,我穿了一件八爪魚的衫,當身體旋轉,衣服隨即四散,對我而言,當刻是一個女人去尋找自己與享受情慾喜悅的狀態。」Rebecca說八爪魚舞衣象徵男人,猶如他的身體圍繞著她:「表面看是男性的性器官,或者在情慾之間,他是一個較為主導的角色,好似女人需要高潮與喜悅都來自他。」
然後,她邀請一位男觀眾上台坐下,她脫掉觸鬚,只剩下裸色的裹身衣,讓他凝視:「我表達一個純粹的女性身體,情慾以外的一個很單純的女性身體。有情慾與否,我只是一個女人。」
她有話兒
用一個公開演出去思考身體與情慾,大膽?當作私密,避而不談,就每人都是謙謙君子,互相尊重?
Rebecca認為即使在亞洲很多地方,女性的地位愈益重要,但身在父權社會,女性很多時壓抑情慾,而令她不安的是社會上一宗宗性暴力的悲劇,令她開始思想自己的角色與責任:「如果我從小或由我接受教育開始,我便知道自己的身體,了解自己的情慾,作為一個女性的真正功能,在我長大的過程,或者將來,可避免悲劇的發生,這是我所思考的」
「一個女性的身體是怎樣的,她的情慾、功能性是甚麼,是否單純為了一個家庭去取悅男性,或是我們單純的角色就是生兒育女,還是我們不應羞於面對性帶給每一個人的喜悅,不單只男人有,女人都有。我們可以討論,更公開地講這件事。」
「港女」講女
我問她對香港女性的印象,她忍不住笑起來:「香港女性最多是被標籤為『港女』,但其實我好欣賞」,她形容自己也是港女:有點挑剔、有點麻煩,不過一場「雨傘運動」令她發現「港女」原來好利害,「當她們生活的社會社區需要一點力量,原來香港的女性可以如此義無反顧地站出來,但我覺得香港女性可以再大膽一點」見她欲言又止,我再問。
「很多人走到去一個人生的關口,到了30多歲,一個好似應該要結婚的時候,這個年紀,都可以再大膽一點,去想其實有好多選擇。當受到林林總總的電視節目、廣告的壓力,正正要冷靜、堅定一點去思考。你生之為人,在這個社會,你更加要做些甚麼。」
原來「港女」需要更多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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