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風沙裡，望著你遠去，我竟悲傷得不能自已」。上世紀90年代。台灣著名創作歌手李宗盛寫了一首經典歌曲《漂洋過海來看你》，這是其中的一句歌詞，歌詞寫的是一名台灣人和北京人的愛情故事，就像人們後知後覺地發現莫奈在100年前畫的霧都倫敦是霧霾，現在的人們也才發現歌詞中出現的「漫天風沙」，指的就是北京的沙塵暴。

 

網友調侃，下沙的時候，北京就成了北宋。（網絡圖片）

 

中午出現太陽變成藍色的異象

 

黃沙漫天下的CCTV大樓，被網友改圖惡搞。（網絡圖片）

 

　　3月15日，北京經歷了近十年來最嚴重的沙塵暴。早上起床，拉開窗簾，發現窗外一片昏黃，仿佛穿越到了火星。天地之間加上了一層土黃色的濾鏡，伴著呼呼的風聲，眼前的一切愈來愈朦朧，在半個小時之間，迷霧迅速的變成深黃色，不遠處建築物的僅餘輪廓。一場嚴重的沙塵暴突襲北京，所見，所聞，無不是黃色的沙塵。打開手機，北京發布沙塵預警的通知不停彈出，都是各種新聞App的推送；再查看空氣質量，有的顯示已經空氣污染指數已經爆表，有的APP還來不及做出變化，顯示的是北京空氣質量良好。到上午9點，北京城六區PM10濃度已達8108，嚴重爆表。

 

　　到中午12時，北京空氣質量仍處於最高一級的嚴重污染水平，在沙塵暴的肆虐下，北京還出現了太陽變成藍色的異象。專家分析說，這是因為大氣中的塵埃顆粒發生米氏散射，而非大家熟悉的銳利散射。小記在京生活多年，每年春天都會有幾天出現沙塵暴，上一次較嚴重是在2015年的4月，但是比起今次還是差了不少。有網友說，少見多怪，上初中的時候見過藍太陽，那會兒是北京沙塵暴非常嚴重的時候，老看見這樣的太陽。正如嗶喱嗶喱去年最熱門的彈幕：「爺的青春回來了。」

 

蒙古國的沙塵一夜間狂奔3000里

 

沙塵暴突襲北京，最嚴重的時候眼前建築物僅剩輪廓。（黃燕明攝）

 

　　這次沙塵暴持續了一整天，整個京城籠罩在黃色塵土之中，是近十年以來範圍最大、強度最強的沙塵。沙塵對人體有害，緊閉著門窗，眼睛和鼻子、喉嚨還是覺得不舒服，簡直就想把鼻子封起來，不再呼吸，打開空氣清新機幾個小時，腦子中好像也出現了嗡嗡的聲音。一個上午，桌面就出現了一層土。不僅北京如此，新疆、內蒙、山西、陝甘寧、東北、京津冀等地區都出現揚沙或浮塵，部分地區出現沙塵暴。這麼強勢的沙塵暴究竟因何突如其來？

 

　　專家分析，這次沙塵是從蒙古國來的。由於西北強風吹襲，來自蒙古國腹地的沙塵暴只用了16個小時狂奔3000里空襲北京。13日至15日，蒙古國遭遇的特大沙塵暴襲擊，已經致6個人死亡，80多個人失蹤。蒙古國的沙塵暴成因主要兩方面，一是今年氣溫偏高，二是出現比較強的氣旋，為沙塵天氣提供有利條件。專家認為兩個條件配合的這麼「好」，不是常態化的天氣現象。言下之意是，不必擔心沙塵暴會持續常態化出現。

 

　　這次的沙塵暴，給北京巿民的感覺是「未能提前預報」。沙塵已經來到眼前，警報才出現。古時常言「天有不測之風雲」，以現今的技術，大風其實幾天前已預測得到，看看11日的《北京日報》，早已刊出15日將迎好天的新聞，顯得特別諷刺。是的，好天氣又成為了北京的新聞，因為從農曆新年到現在，北京已近一個月陷入霧霾之中，開全國兩會也拯救不了北京的天氣。北京的霧霾向來都是等風來拯救，沒想到的是，這次強風卻帶來了大量沙塵。

 

三北防護林對風場作用有限

 

一晚間風把沙塵吹走，藍天難得重現。（黃燕明攝）

 

　　這次沙塵暴讓不少北京人回憶起曾被沙塵暴支配的恐怖。北京的沙塵是個歷史問題，民國、甚至清朝的小說裡都有過關於北方沙塵的描寫。90年代至2010年，是北京沙塵暴最嚴重的時候。初春的北京，風一起，便揚起滾滾黃沙，猶如季節性問候，沙塵暴總是應時而至。為了治理北方的沙塵，80年代已開始三北防護林工程，據悉建設規模之大、效益之高均超過美國的「羅斯福大草原林業工程」、前蘇聯的「斯大林改善大自然計劃」，有人質疑規模宏大的三北防護林工程，為甚麼沒擋住肆虐沙塵？專家們各有各說法，大意是防護林主要是減弱地面揚沙，對整個風場的作用非常有限。

 

　　北京在1月份經歷了破紀錄的攝氏負19.5度低溫，2月的氣溫高達20度，打破了北京2月份的高溫記錄，冷的時候特別冷，熱的時候特別熱。霧霾剛走，沙塵暴接踵而來，極端天氣頻繁發生。有人說，一切天氣奇觀景象都是對大自然逼害產生。15日晚上，大風把沙塵颳走，16日早上，北京迎來了一陣子久違的藍天，不過，天氣預報傍晚沙塵會回流，但願沙塵暴強襲北京莫要再「捲土重來」。

 

 

撰文：經濟通駐京記者黃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