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2022
「一潭死水」中的一點兒希望:藝術收藏不一定要「高大上」,「小而精」也讓人神往
百業蕭條,不少圈外朋友都會問我最近幾年的藝術市場怎麼樣。
當然,每間畫廊和拍賣行都在疫情下面對不同的困難,但要在「一潭死水」中找出一點兒希望,也不是沒有的。
例如,由於封關關係,業界大部分國際藝術經濟活動處於停頓狀態,令到不少在往年一年四季無休止地出入於國際大大小小展覽的本地收藏家不得不滯留在香港,無意中令到更多人關注到本地藝術的發展。
先不論早已名成利就、揚威國際的兩位80後當代藝術家黃進曦和麥影彤二,一些初出道的年輕藝術家也因為這一波「香港藝術新浪潮」而受惠。例如,幾位我最近非常喜愛也很想或已經收藏的藝術家,包括:去年在Unscheduled展覽中一舉成名的張子軒,在今年Art Central中技驚四座的黃詩慧,近日在中環Haus of Contemporary展覽的港日混血藝術家西山瑞貴(Mizuki Nishiyama)等,都已經在各自的個展中發光發亮,引起不少收藏家的關注。
說到收藏家,最近Rossi & Rossi畫廊就舉辦了一場駐港收藏家Yuri的個人收藏展《Yuri in Two Acts》,展示其近十年在香港的藝術收藏。
日前,剛從畫廊總監Charles手中收到展覽圖錄,看到書中不少由展覽主角Yuri、策展人萬豐(Chris),以及一眾展出藝術家撰寫的文章,從不同角度分享他們對於這次在本地畫廊界不常見的單一藏家收藏展的看法。
策展人萬豐(Chris)寫道:「製造展覽就是製造檔案,製造檔案就是製造歷史,製造歷史就是製造權力。」
「策展當然是一種權力,關於如何選擇、如何組合、如何陳述、如何想像。」
「我們希望這些文字的展出和出版是藝術檔案化過程中被交還給藝術家的權力的一種象徵,是藝術家在藝術被歷史化的進程中發出的個體的聲音。」
作為一個業餘藝術收藏發燒友,我也從這次展覽中反思了很多有關收藏者與藝術家的關係。
一般而言,當一場展覽完成後,藝術家的作品如果成功賣出的話,就會馬上送到不同的收藏者手中。幸運的話,有些作品會持續在公眾地方曝光(例如,Arca酒店最近在Instagram公開的一系列精美本地藝術家私人收藏便是好例子),但這完全視乎收藏者是誰,其次也要看有關人士或機構是否願意在public的線上或線下平台開心share「戰利品」;相反,更多的情況是當作品一經賣出後,收藏者隨即完完全全地「私有化」了它 —— 作為家裏或寫字樓裝飾也好,當作投資放在貨倉storage也好 —— 總之公眾要再見有關作品恐怕難於登天了。
誠如其中一位展出藝術家周俊輝所講:「有些作品需要被記錄存檔。尤其是一些紀錄就是它的功能,也是它的使命。尤其在壓抑的年代,將作品存檔能使其穿越時間,盼望將來再被討論。」
在香港如此不尋常的日子下,真想感謝Rossi & Rossi畫廊的遠見和無私,舉辦了一場如此美好的展覽,讓觀眾可以在一個完全非商業、純展示的環境下,一睹Yuri的十年珍藏,並藉此機會以一個恰到好處的subtle方式,回顧一下香港在過去幾年的一些重要(但又容易為人所忘記)的紀錄。
經常聽到朋友說:香港藝術界來來去去成日都是那班人,真的太boring了!本人完全同意,也深感我城實在需要更多像Yuri這樣的藏家站出來親身示範,告訴我們藝術收藏不一定要「高大上」的,像他的「小而精」收藏原來也可以玩得如此令人著迷,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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