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遠投資 短期紓困 應使則使 真正利民

　　當全球大多數發達經濟體仍債台「最高」築、赤字連年，面對開埠以來最大的盈餘，和全球所有財爺相比，陳茂波司長的預算案理應最容易做。然而，香港差不多每天也有家庭爭產，要把盈餘「跨時代」（inter-temporal）、跨階層、跨產業、跨地區、跨功能、跨社會要求地分配，再加上人口雖少、但「百爭（議）俱存」的政治抽水環境，其實他絕對是全球最難做的財爺！

 

 

　　預算案提出多元經濟、投資未來、及關愛共享三大方向，實是「理財新哲學」的最佳體現。經7年倡議，筆者喜見「新」財爺拒絕前人的抱殘守缺，摒棄「公共開支不超越20% GDP」這個全無科學根據的極無謂財政緊箍咒！

 

盈餘支出 治標又治本

 

　　由2018／19年起的5年，公共開支都將是GDP的21%，惟仍少於去年政府收入佔GDP的23%，所以保守計仍是年年有餘，意味以後仍有空間加碼，但肯定是走出「為民應使則使」堅穩、有建設性的第一步。財爺提出盈餘「四六分」，40%作短期紓緩，撲救「近火」，60%則用來創造「遠水」根治問題、投資未來，實是上佳的平衡策略。若全數盈餘只作一次性派糖，雖然能「多買」掌聲，但顯然是治標不治本；相反若全數作長遠投資，則市民短期痛楚亦難有紓解！

 

　　整體盈餘分布標本皆治，細分項目亦一樣︰例如既有即時見效的福利金「三糧」和退稅，但亦有考慮中產家庭供養父母和子女的負擔，調高免稅額9%至20%、預留150億元推行取消強積金對沖等長遠措施；醫療方面，既增加長者醫療劵金額，亦預留3,000億元推動第二個十年醫院發展計劃等。

 

　　預算案亦指出，2017年實質GDP增長3.8%，顯著高於過去10年2.9%的趨勢增長。就業是20年新高，加上環球經濟穩步復甦，需要政府幫助的人應較之前少。既然如此，運用公帑時便應聚焦扶助最有需要的人，以及即使經濟增長也無法完全受惠的群組，例如向貧困家庭學生每人派發2,000元，是幫助「拉平起跑線」的積極一步。

 

　　這亦是一份對社會極有承擔的預算案。又例如，在不考慮退稅及紓困措施的前提下，財爺預測政府未來五年都將錄得盈餘。換言之，政府已全面檢視稅制，推出兩級制利得稅、增加稅階等，這等於「恒常化」退稅等一次性措施，減輕納稅人負擔，而投放回社會的資源也會續升，積極地均富及扶弱。

 

將心比心 社會應配合

 

　　面對這個20年來最有財力、盡心及努力的政府，作為市民，筆者認為最起碼應有「市民責任新哲學」回應！就是自己盡責任照顧自己，例如支持政府覓地、建醫院、向新興產業公司提供來港誘因；有能力者亦可購買公共年金，尤其是政府已提供稅務優惠。財爺亦表明會在土地和人才方面創造容量。筆者盼望這能得到社會的全面配合︰議會不要空喊口號、盲目拉布，讓各項填海、新發展區等項目免受拖延；區議員和居民能夠將心比心，摒棄「別在我後園」（Not In My Back Yard）的心態，換來劏房戶更快上樓的機會。

 

　　又例如，預算案稱會研究加大培訓醫療人才的容量。不過，無可否認培訓醫療護理人員需時，要立竿見影似乎無可避免要有序地輸入外地勞工。正如安老事務委員會主席林正財指，安老院舍人手空缺率達18%，雖然政府已著力改善薪津、提高資歷架構等，但人手壓力仍然嚴峻。勞方機構團體是否能理性探討相關方案？

 

　　可能有人擔心，財爺大膽花錢，會否影響財政可持續性？筆者認為這絕對是過慮。例如，雖然財爺提到政府有3,500億元的基建工程的承擔額。但正如羅兵咸永道（PwC）的研究指，未來10多年，近8成以上的全球經濟增長，都集中在亞洲，尤其是中國。筆者重申香港不可能有「大白象」工程，各大跨界交通基建只是把我城與區內優質客源接軌，令生意長做長有，亦因此數以千億計的投資，必定會如赤鱲角機場、西鐵、港島南綫等帶來倍數回報！

 

　　雖然財爺引述財政儲備為1.17萬億元（包括房屋儲備金），等於約30個月政府開支，但其實若計及金管局累計盈餘7,149億，政府可用儲備達1.89萬億，等於近48個月政府開支！回顧2000/01年起的4年，香港在亞洲金融風暴、沙士等打擊下，樓價大跌65%、失業率見8%，總赤字也只是1,730億，等於同期9個月政府開支。如今扣除9個月的「保險」後，還有逾1.5萬億元儲備，等於39個月政府開支！

 

　　不過，時間不等人。以土地為例，過往10年，我們造地的規模比之前10年下跌了9成︰簡單來說，若較早10年造地是100公頃，最近10年只造出了10公頃。若我們希望在未來10年，一次過追回20年的造地規模（即20年造200公頃），則我們便要在未來10年造地190公頃，即較早10年的近兩倍速度！所以在一段時間追加投放時，政府的支出一定超過20% GDP，不過因為這些支出都是投資性的，所以我們不需驚訝，其回報定是會在日後賺回來的。

 

　　筆者明白，任何機構都有「企業文化」。試想像高級官員雄心壯志寫下政策計劃書，提出大刀闊斧、創新利民的措施，但財金官員持續錯誤「看淡」香港，以為外圍危機會打擊經濟，令政府出現赤字，自然拒絕有關建議。年復一年，多熱誠滿腔的官員都難免意興闌珊，造成避事懶政的風氣。

 

　　但筆者認為，到今天市民及官員已沒有「無錢」這遮醜布︰過去10年財政年度當環球經濟仍然不景，若計回各項派糖及注資不同「小金庫」（如房屋儲備金）的款項，政府收入佔GDP平均達22.4%，相比政府開支佔比只有17.3%，亦因此產生平均佔GDP 5%以上的財政盈餘。換言之，財政盈餘絕對並非周期性，而屬結構性！受惠結構性增長機遇，同時為了補回過往的投放不足，在大增投資性開支的背景下，筆者預期政府總開支在未來幾年高於GDP的25%也不出奇。

 

機遇處處 補救仍未遲

 

　　其實早於2010年代初，隨著中國中產初步崛起，香港可享的經濟機遇已經愈來愈大，但由於政府未有迎好而上，投資把香港的餅造大，容量不足下香港的實際表現便與其潛質有所落差。隨著國家經濟逐步由投資、出口帶動轉為消費帶動，中產人數增加，對優質服務需求擴張。本來，這通俗來說是「食正香港條水」，因為香港93%的GDP都是服務業！但由於容量持續不足，香港的實際表現和潛質落差亦更大。

 

　　眼前一例是阿里巴巴宣布在新加坡成立首間合資研究院，集中研究人工智能（AI）。4年前我們因上市條例落後，把阿里送走到美國上市；如今行業巨擘落戶新加坡，失誤正在不斷複合增長！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香港財力豐厚，只是「有力無心」。（財）力不能無中生有，心卻是一念之間的轉變！筆者期盼本份預算案能喚起官員們加入政府時，希望建港利民的初心，充分利用豐碩資源，讓公共投資與社會福祉同行！

 

 

轉載自: 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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